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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一个令人惊奇的游戏

更新时间:2024-05-17 11:10:07 作者:yujiyong
安东尼·葛姆雷的艺术活动《土地》,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视觉震撼力,呈现在观众面前。它本身不是艺术品,而是一个艺术活动,它是安东尼·葛姆雷的奇思异想,前后累计调动成千上万的人共同参与的艺术活动——一个令人惊奇的游戏。因此,我们不要奢望在这艺术活动——一个令人惊奇的游戏中去发现什么哲学,搜索什么理念,挖掘什么印证,要不真难为了安东尼·葛姆雷的初衷,“我想让《土地》成为自然而然的,我并不想让他具有道德性,我不想让它成为有代表性的,我也不想让它成为复制前一个形象的结果。”尽管如此,我们还是会听到许多感慨声、唏嘘声。

21世纪的艺术活动,其实就是普通得人人都能参与的一个个令人惊奇的游戏。

当你面对这密密麻麻的十几万个小泥人时,由于低矮、拥挤,在地面上凹凸不平地起伏,极易让人联想起放大的尘土,一种经水浸泡、滚动后堆积起来的尘土,它似乎从地下不断滋生出来。这使我想起70年代,那时我还是个工艺美校的学生,在上海市郊体验生活,在一次偶然的登山活动中,当我兴冲冲推开佘山天主教堂破败的大门时,赫然呈现在眼前的是被厚厚的一层尘土覆盖的建筑物结构和破损的家具,一群咩咩叫的山羊在腐朽的圣坛边低头拱着遍地羊屎——那黑压压成片堆积的羊屎。眼前的情景惊得我赶紧打住脚跟,生怕踩了一脚羊屎。令我惊奇的是,为什么安东尼·葛姆雷的艺术活动《土地》会勾起我学生时代的回忆,这之间究竟有什么内在联系?艺术——抽象的,艺术品——有形的,艺术活动——过程,艺术家——个体思想者,究竟是些什么东西?是不是这就是“皇帝的新衣”呢?因为看到了皇帝的裸体而震撼,又怕自己被认为无知而给皇帝披上“新衣”呢?于是就产生了各种感慨声、唏嘘声。我认为这些原本就是游戏一场的艺术活动,为什么偏要赋予它各种意义或内涵呢?为什么偏要将玩弄泥巴的感觉说成是“揉进了思想”,鼓捣出一个人形时标榜成“注入了灵魂”,一个人发呆对着小泥人时就是在“默默地对话”呢?为什么都不愿正视这一现实《土地》就是放大的尘土。

唉,做艺术家真没趣!就像菜市场上的一块放在砧板上的肉,任人挑精拣肥搭配进各种菜肴。我们还是以平常心去参与一个令人惊奇的游戏吧!

《土地》这一大堆通过普通人的手捏制而成的小泥人拥挤地站在那里,茫然地仰望着天空——屋顶,就像几百年前人类仰望天空时认为天空是方的一样,这十几万双眼睛仰视着你时,定会让你产生无比的自豪感和英雄气概。豪情激荡下也定会使你振臂一呼,“啊,我来了,我要征服你们!”哈,好一个现代阿Q,这游戏真爽。这对一个在公司里饱受上司训斥的小白领来说,够扬眉吐气;对于一个下岗待业在家,被生活赶到角落里去的人来说,经历这场游戏后也定会豪气顿生。

其实,艺术家只是个怀着各种各样奇思异想,并对工作充满热情的普通人,在做着普通人都喜欢做的游戏,安东尼·葛姆雷满腔热情地做了一个普通人都能参与的“在真实的空间里并且用真实的材料,制作出真实的物品”的游戏,最重要的是等到他把《土地》碾碎,重新回到尘土时,等到尘埃落定时,一切又将恢复平静,热爱艺术的人们在期待下一个惊奇出现。

安东尼·葛姆雷的《土地》——放大的尘土,带给人们的就是这样一个令人惊奇的游戏。如果不出意外,它的下一站就是上海。当小泥人浩浩荡荡开进水泥丛林中时,上海人会从小泥人身上发现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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